哎喲我的天，打臉啪啪啪的。曲瀲瀲的臉真心熱辣。

秦禎驚訝地瞥了曲瀲瀲一眼，引著袁堅坐下，倒上了水，才問：“袁先生，如果你要離婚，考慮好了撫養費沒有？”

“4000，不能再多。”袁堅有些疲憊，略顯肥胖的身子靠在辦公椅上，有些蜷縮：“或者一次性給，看他們要多少。留點生活費和做生意的錢就好。還有孩子的擇校費，還有……”

為什麽他突然有那麽大的轉變？曲瀲瀲和秦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。

“我想過了，我要是和小小檸不離婚，小莉就一直這麽沒名沒分的跟著我。這些年，都是她在照顧我，還有悅兒和小西。我對不起她，所以……”袁堅沒有說完，但是剩下地話已經不用再說了。

這個……曲瀲瀲已經說不出話。說袁堅是渣男吧，他並不是真的要拋棄張小檸，平時也要去探望， 現在還擔負張小檸的醫療費。說他不是吧，妻子出事，家裏還有個……這畫風，是忠貞好男人的畫風嗎？

這一下，把曲瀲瀲的計劃全盤打亂。她都已經做好了調解協議，連報送司法局的信息都寫了大半，袁堅說，堅決要離。

曲瀲瀲想殺了他的心都有。

很快，張家老兩口要知道了袁堅的想法。李大媽嘴一張，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啕。張大爺則是連聲地喊：“拿錢來！必須拿錢！一個月一萬，一個子兒也不能少。”嗓門十足，氣沖霄漢。

袁堅這次沒有和老兩口爭吵，只給張所長表示：“領導你放心，下次調解我還會來。這事不能再拖，我回去清算下還有多少錢。錢可以給，婚一定要離。”

今天的調解，顯然已經是進了死胡同。張所長已經累得虛脫，飲水機上才裝的一桶水，喝去了大半。秦禎心情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，曲瀲瀲更是，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。

辦公室一下子變得很安靜。

過了好一陣子，曲瀲瀲才支著脖子問：“秦姐，木星野今天到司法所來做什麽？”

秦禎轉頭，奇怪地問：“沒看到他。今天他來過了嗎？”

沒來？那今天她是眼花了嗎？曲瀲瀲瞬間覺得自己穿越了，穿越到一個平行空間。

秦禎也沒繼續追問。她給所長打個招呼，請假走了。曲瀲瀲仿佛身處荒郊野外，沒人理會，也沒有野獸理會，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。

這還是人間嗎？這還是地球嗎？

木星野給她發了微信：調解不成功？

她單手趴在桌上回：是啊。袁堅不同意離婚。

等了許久，手機沒了動靜。曲瀲瀲心情更加不好，正點開一款小游戲想排解心緒，又彈出另一條消息。

是盛光霽發來的。

“瀲瀲，我們和好吧。木星野真的不適合你。”

曲瀲瀲頓時有無數句臟話向打包快遞給盛光霽。一瞬間，她甚至懷疑，盛光霽絕對稱不上一個稱職的律師，是不是每個案子都是靠著說對方壞話打贏的？

木星野的微信很快沖淡了她不爽的心情。他說：明天周末，要不要去療養院看張小檸？

加班非我願，但是和男神一起加班，就另當別論。她心情立馬陰轉晴，歡快地回覆了“(^o^)/~好呀好呀”，賣起萌來自己都覺得可愛。

工作的煩惱算什麽？EX的糾纏算什麽？有男神，萬事不愁。

第二天，天氣不太好，陰雲低沈，寒風陣陣。曲瀲瀲老早就在療養院門口等著，沒想到木星野來得更早。她心頭竊喜，說明木法官挺在乎這事的。

“不好意思，遲到了一會。”曲瀲瀲有種微妙的小羞澀浮上心頭，滿心歡喜，像春天發出的第一枝嫩黃的新芽，在風中微微顫抖著。

木星野眼裏有笑意：“沒關系，我也才到。”

然後，兩個人就沒話說了，互相局促地看著，氣氛一度迷之尷尬。還是木星野遞來一瓶水：“喝。”

曲瀲瀲興奮地接過，擰開就喝，一股子怪味充斥在口腔，她當時就噴出來了。

大哥，你買的是硫酸嗎？

木星野也被她狂野地一噴嚇一跳，還沒來得及遞來紙巾，已經有人快他一步，上前噓寒問暖：“瀲瀲，你怎麽了？沒事吧？”

“盛光霽你你來做什麽？”曲瀲瀲真的被嚇壞了。盛光霽怎麽在這？他怎麽知道自己要來？難道自己的手機被監聽了？

盛光霽含笑看她：“昨天聽朋友說，你今天要探望當事人。我想，能用得上‘探望’的，應該只有張小檸了。所以，今天來碰碰運氣。”他轉臉看木星野：“木法官不會不歡迎吧？”

陽光照在木星野臉上，曲瀲瀲發現，他眼裏有微微的火苗，照得他的瞳仁有碎碎點點的光。他唇角微微一動，一絲淡淡的笑閃過：“怎麽會？”

街上的風太凜冽，別不是兩位身上散發的殺氣吧？曲瀲瀲仿佛聽見電流滋滋聲，兩人看著對方的目光都是那麽不善。一瞬間，她又穿越到武林高手對決的場景裏去了。

“我們進去吧？我昨天已經和院長聯系過了。他說可以來探望張小檸。”曲瀲瀲及時打斷兩人的“眉來眼去”，“別擋在門口。”

兩人同時看她，曲瀲瀲心頭微微發顫。木星野穿這很普通的夾克，盛光霽依舊西裝革履。兩人的神色都是一樣的，看似無事其實內心波瀾起伏。盛光霽搶先開口：“好，我們進去。”

曲瀲瀲沒有回答他，只是看著木星野。木星野笑笑：“好。”

男神對我笑，太陽當空照！曲瀲瀲也笑了：“星哥，你跟我走，我知道張小檸住在哪個房間。”

木星野輕輕點頭，只說：“好。”

盛光霽的眼睛突然間很痛，像被針紮過一般。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句話，曲瀲瀲眼中的笑，是不會騙他的。

他終於發現，在曲瀲瀲的世界裏，只剩下了木星野一個人。

盛光霽與木星野各懷心思，跟著曲瀲瀲到了張小檸的房間。沒想到，房門是打開的，從房間裏傳出細微地說話聲，聽著不像張小檸故作天真的嗓音。

曲瀲瀲推門一看，很驚訝：“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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